2011年7月6日

紀念逝去的,想念的。

那是一個嬌小的身影,如今她從實在轉為虛幻,究竟她存在嗎?這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。


每個人都是有光芒的,在她身上的光芒,非得有另外一個人才能襯托出來。小時候常常看著阿公跟阿嬤在一起的場景,兩個人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電視,頻道裡可能是台語歌唱節目、摔角,或是新聞台,一旁的我其實不太懂,為什麼都不說話呢?

到後來我才明白,不說話,並不是無話可說,而是有比語言還要超越許多的意義,埋藏在之後。

阿公跟阿嬤一直都住在萬華,我在那邊出生,也在那邊成長過一段時間。阿嬤帶著我成長,甚至在她記憶已經不太可靠的時候,她都可以記得,我是她撫養長大的孫子。只記得她抓著我的手,驕傲的跟別人說:這是我拉拔長大的!這是我拉拔長大的!......

我還記得他們倆在身體硬朗的時候,都會到關渡住個幾天,常常是在冬天的時候,他們都會說這裡好冷。但是到那時候我才知道,他們都會很早起床,散步、買菜,阿公通常是負責看電視跟報紙,阿嬤負責煮飯,跟陪伴。

在阿公過世之後,我知道阿嬤失去了另外一半的靈魂。是不是真的這樣呢?阿嬤的身體漸漸不太好了,記憶力也漸漸衰退。

直到學期末的最後一天,我的大學生活結束,阿嬤的人生也結束了。媽媽跟我說,家族的所有人都被醫生告知這個消息,於是一起在阿嬤的病床旁邊,陪阿嬤走完最後的一程。我知道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了。

隔天,下了雨。媽媽說這是阿嬤希望大家去看她,所以讓老天下雨,才讓一向都不休息的媽媽也可以去看她。媽媽也說阿嬤已經很幸福了,可以這樣讓大家都陪著她。

這句話聽起來或許很殘忍,但在我聽起來卻是萬分不捨。因為外公、外婆和舅舅的意外死去,已經讓我媽媽錯愕了三次。三次。我想這種錯愕,沒有太多人可以承受。但她從來都不說,只是跟她平常一樣,若無其事的賺錢養家。

生離或許是痛苦,死別可能是另外一種寂寞。

── 希望阿嬤很好,以此紀念賦予我生命的人。還有外公與外婆。還有因此而寂寞的所有人。

1 則留言: